翩翩好比春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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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澜衍生|樊伟x牧歌]错轨 2-3

2.

一顿家宴吃得寥寥草草,牧歌听不太懂那些经营方面的事情,他也插不上话。

只是谷一萍会和樊伟说,多和那些支持他们的股东的孩子接触,她让他拉拢他们。樊伟垂下睫毛,不动声色听他母亲说着,他时不时点头应和,却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樊伟的家长们是强势而冷厉的,即便他们对待牧歌很好,牧歌也依然这样认为,就如同这大宅之中的所有人一样,他们小心翼翼对待着樊家的主人,生怕他们因为一些不合时宜的错误而发怒。

牧歌记得小时候他们和其他富家子弟们一起学网球的时候,教练告诉谷一萍有些时候樊伟因为身子弱所以力量不如其他男孩子,她回家大发了一顿脾气,说自己的儿子让她在其他那些太太面前丢了脸。樊伟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小小的牙齿将嘴唇咬了深深的印,牧歌心想那一定很疼吧,他想伸手去拉他,可是那个倔强而幼小的身影就那样固执的站在那里。

后来每天早上樊伟会去跑步,后来还学了拳击,再也没让樊家的家长们丢过人。

他便是那个很多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说起来樊家的家长们也真奇怪,牧歌想,他们会因为樊伟是那个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而兴奋不已骄傲自满,却从未真正拥抱过那个每天无论风雨都在外晨跑的孩子。

“……没关系,我会叫牧歌跟我一起,他不会拒绝的,对么,牧歌?”

牧歌正在出神,却忽然听见樊伟提到他的名字。

牧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有些探寻的看向樊伟,“什么?”

“没什么。”樊伟笑眯眯看着他,却一点都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他摇摇头,“吃饭吧。”

 

牧歌回家的时候意外的樊伟出来了,他说你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樊伟趴在他的车窗边,他的额发已经有些长了,有那么一小撮耷拉在鼻根处,“我刚回来还没有你的手机号,给我一个。”

不知道什么植物的香气幽幽飘来了,牧歌有些紧张的从汽车右手侧的储物拦中把名片拿出来,给了樊伟。

樊伟拿着那张小卡片,仔细看了一阵,轻轻笑了一下,“你也用上名片了啊。”

牧歌莫名有些拘谨起来,他心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生分了,连忙拿出手机,“或者你告诉我你的电话,我给你打回去。”

樊伟挑眉,“不用了。”他把那枚卡片塞到自己的兜里,仿佛没了兴致一般。

“樊伟!”牧歌见他要回屋,便叫住他,他有些羞怯却又跃跃欲试的开了口,“这些年我很想你,樊伟,欢迎你回来。”

他看见夜色下那个男人平素白皙的脸上微微浮现起一种红晕,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暗了,牧歌看不真切。随后他听见一声古怪的轻哼,而后樊伟冲他摆了摆手,眼中又露出那种自少年时便再熟悉不过的神色。

那是一种精妙的厌弃眼神,混合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傲与悲天悯人的怜惜。牧歌想起来自己曾经讶异过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流露出那种眼神的。

于是他拼命长大,认真努力的生活、学习,努力去考取自己应得的荣誉,以至于成为这个圈子里年轻又获得盛誉的编剧,牧歌心想,他理当在樊伟面前理直气壮的。

可是当他载誉而归再度触及那双眼睛的时候,牧歌发现自己不过还是生活在樊伟眼神中的一个影子。

 

3.

“牧歌?”

有人叫他。

牧歌连忙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

“你刚才一定没有听我说话。”女孩有些娇纵的眨着眼睛,面容娇丽。

“对不起,左左。”牧歌连忙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

“没事,我听说樊伟回来了,怎么,你们见面了吗?”左左问。

牧歌点头,“嗯,之前去樊家吃了饭。”

“你啊……”左左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牧歌,“你活在他的阴影里太久了,你完全没有必要再忍受他的趾高气昂。”

牧歌低头笑到,“你在瞎说什么呢,这次找我出来,应该不是只为了问樊伟的事吧。”

左左咬着吸管,“我听说李导演找过你,他的新剧剧本让你来写了?”

牧歌点头,“是。”

“你能不能帮我牵线,认识一下他?”

“直接托你父母去认识不是更好?”左左的父母都是演艺圈里的人,实在没什么必要由自己一个小编剧来引荐,牧歌想。

左左皱着鼻子,“你知道我和我后妈不和的,我爸又和李导演有些过节,所以我只能拜托你。”

牧歌盯着眼前这个有些娇纵的姑娘,她就像他见过的诸多富二代一样,娇纵,任性,看见的东西就必须要拿到手——牧歌偶尔会想到樊伟。他点点头,却又说,“我只能试试。”

左左笑道,“没关系,只要引荐一下,接下来我自己搞定。”

 

在他刚刚进入演艺圈的时候,有前辈说过你这种腼腆内敛的性格在这个圈子里可不太好混。牧歌心怀感激的对前辈表示谢意,就这样笨拙而坚韧的在圈里混成现在的成就。

他自知自己是愚钝的,这些天赋都来自于对于周遭人情世故的敏感。

他学校里的教授曾经说过,Mu, you are quite sensitive. You prefer to keep everything to yourselve since you are scared that others may judge you or consider you are weak.

……

有一次他跟随几个在剧组认识的朋友去西南采风,那会儿他们要写一个关于宗教方面的故事。那些佛寺里的僧人赤脚前行,在清晨山岚缥缈的时候便去上早课了。

牧歌安静的坐在一旁,听见周围梵歌四起,而后逐渐转为法相庄严,转为清啸狮吼,却又刹那停止。牧歌只觉得无法开口,他沉默的坐在地板上,一时间想到诸多人活于世的悲哀,其中之一便是不自知。因此活不通透,因此提不起也放不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樊伟。

——牧歌很想告诉自己的老师,在她告诉牧歌你胆怯于别人评判你的软弱时。

其实他从未羞怯于坦诚自己的软弱与自卑,只不过他不想让樊伟看轻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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