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的黑暗与光芒都是月光无法劝说的。”
樊伟手里执着酒杯,随后看向那一圆桌的人,他轻声说我回来了,然后轻轻抿了抿杯里的酒,那些年轻的男女笑嘻嘻的说,“小樊总,我们换个地方喝酒不好吗?干嘛非要像大人那样来这种土里土气的地方吃饭。”
说话的是个女孩子,娇滴滴的,樊伟挑眉看向她,唇角的笑容温柔而多情,“正式一些比较好,不是吗?”
众人发出一阵欢愉的笑声,气氛欢乐而明快。
只是那些股东的孩子们,纵然年轻,又有谁是傻子。女孩子们小心计算着如若与樊伟发展一些更为暧昧的关系是否对自家有所好处,而男孩子们则在推杯换盏之间仔细打量樊伟这个人了——
他有个强势而凌厉的母亲,这种鑫丰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们的老子被那个女人压迫得抬不起头,然而那不过就是一个妇人。
他们哪里咽的下那口气呢?
然后樊伟回来了,被他母亲安插在了鑫丰集团,手腕强硬的先罢黜几个高管,她借着她儿子的口,却做了自己多年想做没法做的事。
——可是这个人,真的只是一只提线木偶吗?
樊伟在那群人之中轻轻笑着,他长得好,于是笑起来也便眉目多情起来,因为喝了酒,眼尾宛若染上一层桃花红。
樊伟说大家都是同龄人,别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他又说之前我和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已经见过面了,却没有机会一起见见大家。
他举起酒杯敬向坐在那些人之中的某几位男士,那些人嘻嘻哈哈仰头一饮而尽。
座位旁边的女孩子撅起嘴,“上次你们去打球的时候都不叫我,下次一定哦?”
“说到这个,我们上次还遇见左左那丫头了。”
“哈,左左啊?听说她爸过几天要过生日了,还给我发了请柬呢。”
“左左?是那个最近有些流量的小明星吗?我爸有投她在的经纪公司呀。”
众人议论纷纷,樊伟意兴阑珊的听着。他们的话题跳跃得很,从左左聊到娱乐圈,从娱乐圈聊到投资,从投资聊到谁家的马场最近又配成了两匹赛级血统的马,最后从赛马又聊回谁家的小舅舅是某部委的副部,上面要有什么动静,尤其对于医药行业来说——
樊伟轻扫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并不是什么太妙的人。
可是他喜欢这种人,因为没有心机,相处起来毫不费力。
于是他轻轻用手一撑桌子,起了身,方才那几杯红酒让他身子有些热。
众人见他起身了,便问,“怎么了?小樊总?”
樊伟松了松领带,“这里真是闷得很,我们去点儿有意思的地方吧。”
早就腻烦了西洋装饰与大圆桌这种土气餐厅的年轻人们一呼百应,立刻答应了樊伟的提议。
可是樊伟却看见了怒气冲冲的左左,正坐在卡座里接受着一群人的哄劝,依然满脸写着都是不高兴。
他们那一群人浩浩荡荡进来自然引起些许关注,更何况又都是些衣着入时的男女。左左抬眼看到了他,还未等她扭过脸去,便听见有人喊了起来,“真是不禁念叨,那不是左左吗?”
“可真巧。”左左不得已,只得和他们打招呼。抬眼看见了樊伟,连眼皮都懒得抬。
“说真的,我一直不理解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恨意。”樊伟看着坐在左左身边的男孩子,挑起眉毛,“我能坐吗?”
那个三线小明星连忙起身,“当然。”
左左笑,“我看不惯你对待牧歌的态度。”
樊伟的脸上又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了,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也是,你们在交往呢,是么?”
左左扬着下巴,“这和我们是否在交往没关系。樊伟,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从小就是,你总是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是个人好吗,他又不是你的玩具。”她的声音有些大,以至于周围的男女们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樊伟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你还挺珍重他。”他的声音里仿佛藏着什么怪物,幽幽的。
“我们是朋友。”左左一字一句认真说。
樊伟却撑着脸看向她,唇边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哦?”
幽暗的灯光让樊伟的侧脸显得多少有些妖媚,也许是因为方才的酒精作祟,他的行为举止开始略有轻佻了起来。
“可是他也许并不会觉得我对他不好。”樊伟笑嘻嘻的说,可是盯着左左的眼睛却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以为你是谁,你又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嗯?左左?”
“他今天喝多了,就在这里,如果他把你当朋友,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你。”左左并不畏惧樊伟,她仿若耀武扬威一般回击向樊伟,“他在路边吐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是我照顾他的,送他上车回家的也是我,樊伟,而不是你。”
她只觉得自己终于略胜一筹,因为眼前那个男人的眸子之中闪烁出一些莫名的情绪,平日盛气凌人的他好似一只失去华丽羽毛的孔雀,此刻盯着左左,却拿她无可奈何。
他掏出手机,长按了一个键,随后便接通了对面的电话。
他瞥了正抱着怀的左左一眼,起身,“喂,牧歌吗?我这边有些事,你能来一下吗?”
左左听见他的话,气愤得站起身,“樊伟!你有病吧?!”
“我喝多了,走不动路,我让我朋友送我回家,怎么了?”
樊伟回过头,淡淡看向左左,仿佛示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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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樊总真像个恶毒的女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