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好比春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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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澜衍生|何开心x韩沉]歧途 0-5

不是黑化的何开心。

老阿姨试写一下……



0.

 

韩沉在医院躺了两天,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是“他呢”。

周围的人一愣,不明白韩沉在问谁,于是有人问,“谁?”

韩沉有些怔忪,连他自己都有些疑惑,自己那句“他呢”究竟是在说什么,他脑子里沉甸甸的,仿佛有人用橡皮擦去他的记忆一般,他抬眼,茫然的看向周围的人——警局里的人,父母,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不知道。”韩沉盯着医生。

医生皱起了眉,他有些犹豫的问韩沉,“你……知道你是谁吗?”

“韩沉。”韩沉看人的时候一向冷冷的,也许是因为职业习惯,也许是因为从小习惯了,那种云上之人的做派一旦沁入骨髓,就难以拔除掉。仿佛医生问了个可笑的问题,韩沉的表情多少有些轻蔑。

“那……你认识屋里的这些人,对吧?”医生又问。

韩沉这次干脆不回答了,只是点点头,他低头看了一眼一身病号服的自己,“我是在办案时遇袭了所以才进医院的对么?”

“是。”旁边警队里的小伙子们连忙说到,“老大,您还好吧?”

韩沉笑了笑,指着自己手臂上插的针,“瞧你这话问的。”他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点滴架子,上面挂着三四袋感觉像是营养液的东西,便把手臂伸到护士面前,“拆了,不用给我打那玩意儿。”

护士有些为难的看向医生,医生又有些为难的看向韩沉的父母,这一环扣一环的仿佛食物链,最终当爹妈的只能妥协。

韩沉掀了被子,想下床,可是身上毕竟有伤,一时间竟然有些趔趄。有人上来要扶,他伸手制止,“无妨。”下床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他回头看向警局的人,“案子破了?”

“破了。”有人回答他。

“我躺多久了?”韩沉又问。

“从送进来到现在有两天了。”

韩沉皱眉,纵然案子破了,他又成功的从鬼门关前逃回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他想问问他们,他呢?

可是他又是谁呢?

 

1.

 

-半年前-

 

按理说韩沉这样的职位用不着亲自来保护证人,只不过这次的证人身份有些特殊——对方是何氏集团的二公子,同时又是一场绑架案之中唯一幸存下来的证人。

那便是他与何开心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一日阳光正好,因为是夏天,院子里都是浓密的绿色,那个穿着一身浅色西服的男人正窝在树荫下的躺椅上,抱着腿,在看书。

那人的皮肤很白,头发是深栗色的——他应该并不是近视的,韩沉想,那架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仿佛只是装饰作用一般,他似是要睡着了似的,看一会儿书就闭会儿眼,满脸写着都是百无聊赖。

韩沉走上前,周围人的响动似乎惊扰了他,他看见对方连忙摘下那毫无用处的金丝眼镜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又将那一本书扣在躺椅上,仰起头,看着他们那一群身着警服的人——

韩沉上前,清了清嗓子,“您好,敝姓韩,韩沉,特警队黑盾组组长。”他理所当然伸出手,却见那人只是清清淡淡的扫了扫他的手,又将眼神移到别人身上。

“这些都是我的组员。”韩沉说,他想起来出发之前上面跟他讲的那些事儿,何氏不是个好对付的对象,起先他们就责备过警局办案不利,甚至从上面往他们特警队施压,现在何开心作为唯一证人,如何撬开他的嘴说出他作为人质时发生的事,是至关重要的事。

韩沉的声音并不轻薄,是那种因为吸烟而有些哑的烟嗓,说话时候有着京城少爷那种吊儿郎当的儿化音,样貌却是周周正正冷冷清清的。

按理说韩沉并不算是个合适的保护者,初见面时给人感觉总有些冷,又习惯了一身黑衣黑裤黑皮夹克,头发也剪得短,露出耳朵。他见何开心站起身来,便走到那人对面,“何开心?”那伸出的手只得拐了个弯,背到身后去。

“是。”对方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韩沉扫了一眼那本扣在躺椅上的书,“马斯洛?”

那人点点头,眼中闪过些许赞许,“是,我是个心理治疗师。”然后他终于伸出手,“你好,韩沉,我是何开心。”

 

2.

 

同队的队友纷纷感慨在这么个舒畅的地方保护证人也不知道是来度假的还是来工作的,韩沉又检查完一遍安全设施之后看了他们一眼,“保护证人哪儿有那么多有的没的,赶紧干活。”

同队的队友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沉默了起来,韩沉回头,看见何开心正站在门口,有些好奇的往厅里看,对视上了韩沉的眼睛,便笑眯眯问,“韩队,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不行。”韩沉张口否决了他。

“为什么不行?”那人脸上一副无辜表情,丝毫看不出来刚经历过那样的劫持,韩沉心想,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心理创伤么?

韩沉是中途接受这个案子的,在案情汇报以及后来他看卷宗的时候才意识到那场劫持有多血腥。劫匪共劫持了4名男女,包括进咖啡店买咖啡的何开心——在警队冲进匪徒藏匿人质的地点时,其中3名人质已经被杀害,唯一一名尚且生存的人质、也就是何开心,正被人吊在锁链上,身上满是伤痕。

医生是用针缝起那些绽开的皮肉的,手术无法一次完成,只能分成了若干次,相比肉体上的疼痛,也许更为严苛的是受害者心理上的影响,韩沉有些庆幸的想,相比那3名已经死去的人质,好在何开心没有受到过性侵。

警方将这次定性为一次以反社会为目的无差别型绑架,嫌犯此刻还有两人在逃亡途中,虽然已经在各地发布了通缉令,何氏集团也一直在以各种手段向警方施压,然而茫茫人海,寻找两个通缉犯实在难上加难。

唯一能做的,除了派黑盾组对何开心加以保护,也没有什么再好的办法了。

 

何氏的人要求他们不要主动刺激何开心,可是韩沉却觉得,反倒是何开心自己挺主动找他们聊那件事,他见韩沉不让他出门,便时不时到他们警察聚集的屋子里来问,“韩队,那两个通缉犯,有线索了吗?”

有人说何先生我们在取证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所以还是希望你也配合一些。

何开心却置若罔闻似的,走到韩沉面前,坐下,盯着韩沉的眼睛,笑嘻嘻的,“你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一点PTSD的状况都没有?”

韩沉不动声色的看向何开心,可是那家伙却说,“我是个重塑情绪的高手,因为这是我的专业呀。”他的声音略带轻佻,轻轻搔着韩沉的耳朵。随后何开心猛地靠近韩沉,“你能不能带我出去透透风?说真的,我都快闷死了。”

 

3.

 

所谓的出去透透风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于是当韩沉和何开心俩人坐在三里屯附近的一家西班牙菜馆里时,韩沉只觉得周围的男男女女不停将视线投射在他的脸上,尤其坐隔壁桌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扫过来的目光很是直白——任凭他再如何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此刻也微微红了耳尖。

那白色的桌子小得很,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坐在一块儿不得不抵着膝盖。

何开心熟稔的点了若干小食,等菜的时候,他忽然问,“韩队,你们有多少把握能抓到犯人?”

韩沉摇头,“不好说,现在信息太少。”他手里捏着撕下来的一小块面包,指了指何开心,“而你又丝毫不配合。”

何开心挑了挑眉,他似乎总是习惯噙着一抹笑,韩沉说不清楚那代表什么,只是那抹笑多少让他心里有些模糊的东西。“我……其实记不太多什么。”他有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那天我去买咖啡,我的心理诊所就在那个咖啡店楼上。可是刚进了店里,就遇见这么一档子事儿。”他看了看韩沉,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下去。

“继续。”韩沉将手里的小圆面包放下,“也许我的问题有些无理,但是我想知道细节,越清晰越好。”

何开心却耸肩,“有什么细节可说的呀,我们被绑得像猪猡一样,然后被扔到车里。”

“对方只有五个绑匪?可是你们有四个人。”韩沉说。“没先过反抗?”

何开心笑,“什么都有可能的,韩先生。再说了,你们警方不是一直在科普这种时候束手就擒比反抗要安全得多么?”他摊手,“不过,也许我的劫后余生是因为他们知道留着我可以拿到一大笔钱。”

韩沉挑眉,“什么意思?”

“我告诉他们我是何氏集团的二公子。”何开心盯着韩沉的眼睛,认真说,“我告诉他们可以拿我作为筹码去和何氏集团交涉。”

“所以何氏集团在收到消息之后报警的?”韩沉问。

何开心点点头,心满意足将最后一口小面包塞到嘴里,“我也想活啊。”

 

4.

 

韩沉并不算喜欢何开心,因为对方掩盖在那副笑眯眯的面具之后是怎样的情绪,他始终抓取不到。

他有想过也许是因为何开心的职业原因,所以他看不到对方的真实情绪。

韩沉总是隐隐约约有个想法,纵然何开心一直在问他是否究竟找到那两个嫌犯了,然而他的内心深处似乎并不希望警方找到对方。

 

韩沉盯着正坐在对面吃饭的何开心,心想,这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想把他的心剖开来看。

 

5.

 

有一天夜里韩沉听见二楼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于是他起身,披着衣服往二层走。

推开虚掩着的门,他看见床上的人似乎被梦魇缠住了,一直在不停的呓语着什么。

韩沉犹豫了一下,随后走进去,些许月光从未拉紧的窗帘中泻了进来,被子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枕头是白色的,屋子里竟然因此而并没有暗到伸手不见五指。于是他看见了何开心的脸,表情痛苦而破碎。

他鬼使神差的上前摸了摸那人的额头——满是汗水,却被那睁开眼睛的人反手一把抓住手臂,狠狠的咬了起来。牙齿割破了皮肉,流出汩汩的血,于是韩沉在那个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惊慌、与如坠深渊的黑暗。

那番动静推开了被子,露出对方上身一片赤裸的皮肉,于是胸前与背后那一道道翻了肉的伤痕暴露在月光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手臂上传来的痛让韩沉轻吸了口气,那人嘴唇上却染了血,皮肤与血似乎是夜色最妖艳的馈赠,眼神终于是那种劫后余生的茫然了,一时间韩沉想到了一些很古老的传说故事——他抽回手,用另外一只手抹了抹上面的血,真是个牙齿凌厉的狗崽子,他想。

说什么情绪重塑的高手啊。

韩沉心想,那些个看起来的不以为然、轻松笑容,不过是白日时光的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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